最後螢火還是沒帶史玉走，因為史玉憋不住了，決定就在這樓裏找廁所。

螢火本擔心她的安危。想陪她一起的。被史玉嚴詞拒絕了。只帶了靈寶在身邊，讓螢火在天臺等她。

此刻，靈寶正飄在史玉身前。通體發出詭異的紅光，一來是震懾僵屍。而來是給史玉照路。史玉此刻真真是覺得當初收服了這個小怨靈是多麽明智的決定啊！

史玉只下了一層樓，這樓道裏也有游屍。不過比天臺上的游屍更加遲鈍，習慣了和天臺上游屍搏鬥的史玉現如今看這些僵屍，只覺得它們跟遲暮老人一般。再加上有靈寶在。絲毫不將這些游屍放在眼裏。

隨意踹開了一家房門，裏面的僵屍像上了發條一樣“哢哢”動起來，卻被已經築基的史玉一腳踢斷了脖子。

這些公寓內的僵屍似乎比外面大街上的僵屍更弱。史玉想了想，覺得已經是公寓裏既沒有陰氣供它們修煉。也吸收不到日月精氣，所以非常弱吧？

解決完了屋裏的兩具僵屍。史玉關上門後又檢查了一遍，確定沒有僵屍了才讓靈寶去門外守著。她可不想尿一半兒了突然蹦出來個僵屍，然後她光著屁股去和人家搏鬥。想想都覺得畫面太美，少兒不宜……

靈寶粘著史玉不想走。被史玉一記眼刀逼了出去，蹲在屋外委屈巴巴地瞪著一堆僵屍。

讓史玉最開心的莫過於，這家人廁所裏安的是蹲坑，而不是馬桶，不然她膈應得慌，憋尿憋久了，就連屎都給憋出來了，知道“嘩嘩啦啦”一陣，史玉才感覺通體舒暢了。

突然……腦中電光火石般一閃，史玉瞬間額頭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，忙去翻自己的腰包，卻發現……

她！沒！帶！紙！

史玉表情剎那間空白了，在廁所四處看了看，也沒看到紙，一瞬間就恨上了這家主人，並暗中發誓等會兒出去了一定要把那兩具僵屍給鞭屍。

什麽破習慣啊！居然不在廁所裏準備衛生紙？！那你們末日來臨前都是風幹嗎？？

雖然有毛巾，不過史玉看著那黢黑的毛巾根本不敢用。

簡直悲痛欲絕！

史玉頓時心亂如麻，怎麽辦？她要光著屁股撅著腚去廁所外面四處翻紙嗎？萬一靈寶突然進來了怎麽辦？？那她這張老臉可以扒下來不要了。

想到還在天臺上等自己的螢火，史玉此刻真想大耳巴子抽自己，要是讓螢火給自己送廁紙，那他估計會揍死她，自己也可以把頭給塞進馬桶裏了，死了之後螢火絕對會在碑上刻字——不帶廁紙，不知羞恥！

“給你紙……”

正當史玉六神無主的時候，一聲淡淡幽幽的聲音突然響起，一直如玉白手伸了過來，手中還有廁紙。

史玉的腦子卻還沒搭上邊，楞楞地接了過來，還道了句謝。

提上褲子後，一瞬間動作凝滯了，一道涼意從尾椎骨直竄上後腦勺，全身的汗毛倒豎……

“給你紙……”

那聲音又響了起來，幽幽然然，好似天外飄來的聲音一般，聽不出距離，可史玉卻能感覺到一股冰涼的氣息在自己後脖子處盤旋。

淡定淡定……

史玉努力深呼吸著，不是沒見過鬼，靈寶就是個鬼，可可可……史玉瑟縮著閉上眼，張著嘴卻不敢發出聲音，因為她感覺到一種黏濕的觸感碰上了她的脖子！

媽的，這鬼不會才從糞坑裏爬出來吧？？？別碰她啊！

“給你紙……”

那聲音又響了起來，這一次幾乎要驚破史玉的膽了，因為這聲音是貼在她耳邊邊說的！陰涼的音線如同小蛇一般鉆進她大腦裏。

“我我我……不用了……擦擦擦……擦完了……”

史玉感覺兩條腿都軟了，壓根不敢回頭，聽人說，人有三盞命火，兩盞在肩上，一盞在眉心，只要三盞命火在，一般的鬼就傷不了人。

所以鬼才喜歡從背後出現嚇人，因為要讓人回頭，自己吹滅肩上的命火，鬼才能趁機上身。又想了想，好像靈寶可以直接沖進自己靈魂裏，那靈寶肯定比這個鬼要厲害？

“給你紙……”

那聲音鍥而不舍地又響了起來，史玉是個不經嚇的膽子，膽子裏面裝得有彈簧，被驚嚇過度後往往會觸底反彈。

於是這一次史玉徹底反彈了……

“給我紙給我紙，你他媽男的女的啊？！你就要給我紙？我說了我不要了，你聽不懂嗎？你死之前是個聾子嗎？還是在公廁外面賣紙的？？！！”

不管三七二十一，史玉一下轉過身子，閉著眼指著身後就開始一通劈裏啪啦地亂罵，罵完後卻詭異的沈默了，沒有再聽到那個幽森的聲音響起。

史玉深吸了兩口起，慢慢睜開了眼……

“我草你馬！靈寶救命！！！”

史玉一睜眼，就看到一雙沒有眼珠子的眼白在自己鼻尖處，一張白得像粉刷過的臉正獰笑著，尖利的犬牙仿佛一口就能將骨頭嚼碎，一條半米長的猩紅舌頭正卷曲著朝她脖子纏過來。

史玉嚇得擊退兩步，周身一抖就開始運轉內力，立馬撐起膽子叫靈寶。

那鬼咧嘴一笑，嘴唇好似塗了口紅一般，在哪張慘白的臉上異常的刺目，嘴角都要咧耳朵根子去了，看著面前這個鬼的血盆大口，史玉突然神經兮兮地問道：“你男的女的？怎麽是禿子？”

別怪史玉，她原本就不是個神經很正常的女人，而且受了這樣的驚嚇，於是大腦更加混亂了，在史玉看來，鬼都是長發白臉紅眼睛，可面前這個鬼卻是個光頭，光得都可以反光了那種。

那鬼的獰笑也僵硬在了臉上，仿佛時間被定格了一般，不知道如何作答，一人一鬼就大眼瞪著小眼，史玉的眼睛是大眼，因為這只鬼沒有眼珠子。

“哪裏來的醜八怪！敢嚇我媽咪！”一聲尖利的小奶音響起，靈寶的身子突然在史玉頭頂上浮現出來，周身紅光陣陣，靈寶一出現，四周的溫度仿佛下降到了一個冰點，陰冷森森，就連空間也好似扭曲了一般，從地面冒出寒氣。

那禿頭鬼一看到靈寶，頓時大驚失色，一下跪倒在地面，一張滲人的臉也頓時變得清秀可人，只是頭還是禿的……

“對對不起大人，我不知道貴夫人是您的母親。”那鬼不斷發抖，頭都不敢擡起來，看起來級別不是差了靈寶一丁半點。

“等等，靈寶，先別傷它。”當靈寶出現後，史玉也淡定了下來，級別比靈寶還低，能將她如何？不過就是一開始長得比較滲人罷了。

“多謝夫人饒我性命！”那只鬼一看史玉還幫它求情，不禁大為感動，忙對著史玉就是幾叩首。

“……”史玉一陣無奈，她一個花季少女被叫做夫人真的好嗎？靈寶是撿來的啊，撿來的！

“你……先說你男的女的……”史玉想了半天，最終還是先問了這個耿耿於懷的問題。

“夫人，我是女的，名叫小可，死前得了癌癥，才去把頭發剃了的。”小可泫然欲泣道。

“哦……那倒是挺可憐的，誒！不對啊，正常病死應該不會變成鬼吧？”史玉猛然反應過來，而且看她那模樣，好似怨氣還不淺。

聞言，小可果然扭曲了臉，咬牙切齒道：“我自然不是病死的，我是被我男朋友殺的！這屋外那兩具不人不鬼的東西，就是那對狗男女！”

“啊，你說它們？我給弄死了。”史玉一挑眉，道。

小可一楞，隨後像瘋了一樣廁所，一出去就見那兩具僵屍已經癱倒在地，再也不會爬起來了。

其中一只僵屍已經被史玉踢得面目全非，腦子都破了，還有一只的脊柱已經被史玉給踢折了。

史玉和靈寶跟著走出來，只見小可蹲在那只斷了脊柱的僵屍身邊，神情孤寂，眼神中充斥了悲傷，看向那具僵屍的眼中，盡是覆雜。

“靈寶，你怎麽看她的？！”一聲淡漠的聲音響起，史玉直覺眼前綠光一閃，螢火就出現在了身前，拉著自己的身子轉了一圈，似乎在看自己有沒有受傷，而在看向小可的時候，眼中冷光陣陣。

“到底怎麽回事兒？”螢火問道。

“沒事，小可突然冒出來，一開始被小可嚇到了，才會大聲嚎的。”史玉面容一派平靜。

可螢火卻知道，史玉的膽子絕對不止那麽點兒，若不是看到了極度恐怖的畫面，是不是咋咋呼呼亂叫的。

於是看向小可的眼神也是冰冷陰寒，讓小可一個鬼都感覺到了寒氣森森。

“孽障，你就是這樣保護她的？”螢火看向靈寶，冷嘲道。

“你才孽障，媽咪讓我在門外的，一叫我就出現了，再說，我都傷不了媽咪，更何況她這種才成型的小鬼。”靈寶不服氣都握拳反擊道。

史玉也是無奈，自己都是個小鬼還說別人是小鬼呢。

也不想搭理他們，問道：“小可，你說你是被你男朋友殺的，到底怎麽回事兒？他們傷害不了你的，你放心。”

螢火憋悶，他是妖，的確弄不死她，而靈寶卻是更加憋悶，他一個怨靈呢，怎麽可能弄不死她一個小鬼？顯然史玉是故意說給他聽的，於是也不動作了，乖乖落到史玉肩頭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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